【深耕经典】《护理札记》有声朗读——第十三章 观察病人（2）

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人，他出名只是因为他经常做蠢事。他曾告诉我们，他对儿子教育的主要目标是让他养成细心观察、自我感觉良好的好习惯。为了实现他的目标，他的一个方法就是在一周内对儿子这样做：他带着男孩快速穿过一家玩具店。然后父亲和儿子试着告诉对方他们经过窗户时看到的玩具的种类和形状，并用铅笔写在纸上。然后他们回去检查他们是否正确。男孩通常比他们的父亲做得更好。如果父亲能说三十件事，儿子肯定能说四十件事，他很少犯错。

我经常觉得这样的训练方法对于更高层次的目标也是很聪明的。我说的目标是让护士养成细心观察的习惯，认识到它的重要性。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仔细而准确的观察习惯本身不能给我们带来胜任的保护，但没有仔细而准确的观察，我们在所有责任领域都将无能为力。

我曾经认识一位护士，她负责许多病房。她不仅能记住每个病人饮食的差异，还能记住非常细微的差异。她还能准确说出每个病人每天应该吃什么。我还认识另一个只照顾病人的护士。她每天来回拿病人的食物，却不知道盘子里的食物从来都不是被动的。

如果你认为用纸和笔记录一些东西是有用的，你可以这样做。但是我觉得会降低你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养成观察的习惯，那你最好转行，不要再做护士了。不管你有多善良，有多喜欢护士这个职业，都不适合做护士。

我想你至少可以学会用肉眼判断一盎司固体食物是多少，一盎司液体食物是多少。你会发现这对提高你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非常有益。你也会对自己说“A今天应该吃一盎司肉”，“B 24小时吃三次，每次吃四分之一品脱牛奶茶”，而不是说“B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或者“我给A的食物和以前一样”。

细致的观察对于护士是至关重要的

几乎所有的迷信都是由于没有好好地观察事物，而且粗心的观察者通常也都是很迷信的。农夫们过去曾经把牛群的疾病归因于魔力，认为结婚的原因是看见了喜鹊，我也曾经听说过很多诸如此类的迷信存在于我们医护领域内，即使是那些受过很高教育的人也难免非常迷信。

从脸上推断疾病

另外一点：尽管有一些关于疾病和健康的面相术，但是脸在全身的各个部分中是最不能告诉普通的观察者或者是偶尔才来的探访者什么确切的关于病情的信息的部分了。因为在身体的各个部分中，脸是最容易受到各种各样因素影响的部分，而不是仅仅受到健康的影响而变化。人们从来就没有充分观察过，至少是很少仔细观察，因此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区分以下这些情况的不同：什么是由于脸暴露在外引起的变化？什么是表示身体健康的脸色？皮肤细嫩、皮肤充血、脸红等等都会给脸色带来什么影响？还有，虚弱的身体情况最不容易从脸色上判断出来，因为脸容易红，容易变颜色。的确，也有一些疾病只能通过从脸色上判断才能够知道，尤其是从眼睛或者是舌头上，比如说如果大脑非常兴奋就能够很容易从瞳孔里看出来。但是这只是指一般的观察，而不是细致的观察而言。仔细的观察者们会毫不犹豫地说现在人们通常说的话里大多数都是没有道理的，比如说，他看上去很健康，他看上去生病了，他看上去好多了或者是他的情况看上去恶化了。

人们如果没有进行过仔细的观察，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好好观察过，或者仅仅是凭着经验说话（如果说他们真有什么经验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常常犯错误。

我认识一些病人，他们成天遭受剧烈的疼痛、筋疲力尽、缺乏睡眠的折磨，他们都是一些慢性病患者，疾病给他们带来相当大的痛苦，而且还持续非常长的时间，但是他们在要去世前的几天里脸色却非常好，脸颊上是代表健康的红晕，而且还出现身体特别好的孩子才会有的那种有光彩的样子。我也听到过，对于这些可怜的人，经常都有人对他们说：＂我真高兴，你看上去真是好多了。”“我简直找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不能活到九十岁？”“你为什么不多做一点运动或者是多参加一些娱乐呢？”这个时候病人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但是这样的事情简直太常见了。

毫无疑问，疾病是可以从脸上看出来的。让我们的护士学会怎样从脸部观察病人的情况吧。

有经验的护士总是能够说出病人脸上出现的红润是由于头一天晚上打了麻醉剂的缘故，因为在头一天晚上病人的病痛又复发了。而没有经验的护士却常常把这样的红润看成是病人身体恢复健康的证据。

虚弱仅仅从脸色上是绝对无法看出来的，即使是病人的脸色由棕黄变成苍白，你仍然不能说病人就一定变得虚弱了。但是也确实有虚弱的变化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那就是病人脸色变成灰白。

但是护士常常是看不出来这些变化的。只有当病人的脸色变成灰白时，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对病人说他太虚弱不适合走动，或者是等到病人自己告诉护士他有多么虚弱，她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但是虚弱确实是能够仅仅通过观察病人的脸色就看出来的。

病人的怪癖

另外还有一点，护士必须要知道病人的一些怪癖。有的人喜欢独自承受痛苦，不喜欢任何人在旁边照顾他。还有的人喜欢让别人来可怜他，总是希望有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两种怪癖都很容易被我们发现。在很多时候，我们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位繁忙的护士必须守在她的第一个病人身边，而这个病人恰好最希望她走开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而第二个病人却被晾在一边，心里想着他被护士忽略了。

护士必须自己观察病人的身体是不是虚弱，因为病人不会说出来

 我认为没有什么比那些持续时间长而且无法治愈的疾病更让人感觉到压抑和痛苦了，不但是生理上的，心理上他也非常难受，因为他常常要听到护士说让他这样做那样做，心里却很清楚护士根本就不了解他的真实状况，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这样做或者是那样做，也许他一年以前可以、一个月之前可以，但现在却做不到。如果护士自己不注意观察的话，他要护士干什么呢？但是我知道，护士中有一些人——这种情况大多数出现在这样的护士中——对于金钱和地位看得很重要，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金钱和地位的指向去做，在这些人中间，很容易发生意外事故（致命的，无论速度快还是慢），因为她们根本就不会仔细观察她们的病人。因为病人在一个月之前能够自己去洗热水澡，因为病人一个星期之前能够散步而且还走得很远，护士就得出结论：他们现在仍然能够这么做。病人在继续这样做的时候经常会突然没有力气进行下去而处于一种非常无助的状态，除非是有人偶然地看见了他们，否则他们是很容易出事的。  这并不是因为什么难以预料的中风、瘫痪和晕厥（尽管如果我们仔细留意的话，就连这些不容易发现、不容易预料的突发事件都可以发现）。不，并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这些情况完全是可以料到的，可以避免的，可以观察到的，病人变得虚弱的过程是一个连续性的过程，所有的意外实际上都是因为缺少仔细的观察。

（整理：中卫护研院 ）